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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山海经》中的“梵净山”与“乌江” | |
作者:黎斌 文章来源:本站原创 点击数4941 更新时间:2014-08-29 19:08:51 文章录入:admin 责任编辑:admin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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赞黎斌《山海经》中的“梵净山”与“乌江”:
——咏中华文明武陵源
麻福昌
《山海经》中的“梵净山”与“乌江”
[内容摘要]:当前国内外文献关于中国“梵净山”与“乌江”的研究往往局限于有文字记载的夏代以后,对于夏代之前上古时期的研究则很少有人问津。本文采取文献法、比较分析法、田野调查法、易学推理法、多维分析法等综合研究方法,就《山海经》中的“梵净山”与“乌江”称谓与文明问题进行了深入研究。研究成果表明:1、当今的“梵净山”当是《山海经》中的“柜山”、“泛天山”,“乌江”当是《山海经》中的“赤水”、“濛水”;2、梵净山、乌江区域在历史上并非一些学者认为的“蛮荒之地”,早在上古时期便是人类文明和中华文明的重要发源地;梵净山、乌江所在的贵州省,也并不是一些学者认为的“边角废料”和“地僻人穷”,而是有着悠久而厚实的上古文明的文明大省;3、梵净山、乌江之《山海经》称谓与文明,具有十分重要的当下价值,这些价值不仅体现在学术价值上,更体现在社会价值和经济价值上。包括地理与历史学价值、人类文明与民族学价值、生态与地质学价值及文化旅游与区域经济发展价值等。这些价值的体现,也使该研究不仅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、方法论意义,而且也有重要的现实意义。 [关键词]:山海经、梵净山、乌江、柜山、泛天山、赤水、濛水、文明起源地、文明大省、当下价值 梵净山和乌江,不仅是贵州山水之魂、武陵山脉山水之魂,而且也是中华民族重要的文明起源地。历史上,梵净山和乌江均有不同的称谓。梵净山在明代以前先后称“三山谷”(《汉书·地理志》记载)、“三峿山”(北魏郦道元的《水经注》称)、“辰山”(唐代李吉甫的《元和郡县志》称)、“月镜山”(《铜仁府志》,1992年版)16页),明代以后统称梵净山。乌江在历史上分别称牂牁江、内江水、黔江、巴江水、涪陵水、延江、德水、务川等(见《汉书》、《方舆胜览》、《思南府志》、《贵州通志》等)。梵净山、乌江除了上述称谓外,是否还有其它称谓?其历史源头在哪里?文明怎么样?带着这些问题,近来笔者重点从上古三经之一的《山海经》视角进行了深入研究。研究结果发现:梵净山当是《山海经》中的“柜山”、“泛天山”;乌江当是《山海经》中的“赤水”、“濛水”。同时,研究还发现,梵净山、乌江区域在上古时期并非一些学者认为的“蛮荒之地”,而是人类文明和中华文明的重要发源地,是世界古老的生物基因库,是人类文明、中华人文始祖和古帝文明、中华古老民族文明的重要起源地。 一、“梵净山”当是《山海经》中的“柜山”、“泛天山” 《山海经·南次二经》云:“南次二经之首,曰柜山,西临流黄,北望诸毗,东望长右。英水出焉,西南流注于赤水,其中多白玉,多丹粟。有兽焉,其状如豚,有距,其音如狗吠,其名曰狸力,见则其县多土功。有鸟焉,其状如鸱而人手,其音如痺,其名曰鴸,其鸣自号也,见则其县多放土。”(彩图全解《山海经》14页,中国华侨出版社,2013年第一版,下同) 其译文是:“南次二经中的第一座山,名叫柜山,它西面挨着流黄辛氏国,北面能望见诸毗,东面能看见长右山,英水从柜山发源,向西南流入赤水,水中有许多白玉和朱砂。柜山中有一种野兽,其形状像猪,爪子像鸡爪子一样,叫声像狗叫声,它的名字叫狸力,它一旦出现,所在县将有土功。山上还有一种鸟,其形状像鸱(鹞鹰),脚掌像人手,声音像鹌鹑一样,它的名字叫鴸(猫头鹰),它叫起来就像是在喊自己的名字,它一旦出现,所在县将有许多人被流放。” 上述有一个关键词“丹粟”,“丹粟”即朱砂。“丹粟”一词在《山海经》中共出现10次。第一次,《山海经·南次二经》:“南次二经之首,曰柜山,西临流黄,北望诸毗,东望长右。英水出焉,西南流注于赤水,其中多白玉,多丹粟。” (《山海经》14页);第二次,《山海经·西山一经》:“又西百七十里,曰南山,上多丹粟”(《山海经》40页);第三次,《山海经·西山一经》:“西南三百八十里,曰皋涂之山,蔷水出焉,西流注于诸资之水;涂水出焉,南流注于集获之水,其阳多丹粟,其阴多银、黄金,其上多桂木。”(《山海经》42页);第四次,《山海经·西山一经》:“又西二百五十里,曰騩山,是錞于西海,无草木,多玉,凄水出焉,西流注于海,其中多采石,黄金,多丹粟。”(《山海经》44页);第五次,《山海经·西次二经》:“西南二百里,曰鸟危之山,其阳多磬石,其阴多檀、楮,其中多女床。鸟危之水出焉,西流注于赤水,其中多丹粟。”(《山海经》49页);第六次,《山海经·西次三经》:“又西三百二十里,曰槐江之山,丘时之水出焉,而北流注于泑水。其中多蠃母,其上多青、雄黄,多藏琅玕、黄金、玉,其阳多丹粟,其阴多采黄金、银。” (《山海经》57页);第七次,《山海经·西次三经》:“又西四百八十里,曰轩辕之丘,无草木。洵水出焉,南流注于黑水,其中多丹粟,多青雄黄。”(《山海经》61页);第八次,《山海经·中次八经》:“中次八经荆山之首,曰景山,其上多金、玉,其木多杼、檀。雎水出焉,东南流注于江,其中多丹粟,多文鱼。”(《山海经》204页);第九次,《山海经·中次九经》:“又东北三百里,曰隅阳之山,其上多金、玉,其下多青雘,其木多梓、桑,其草多茈。徐之水出焉,东流注于江,其中多丹粟。”(《山海经》218页);第十次,《山海经·大荒南经》:“又有隗山,其西有丹,其东有玉。”(《山海经》365页)。 “丹粟”二字在《山海经》诸经中的出现情况是:在“南次二经”中出现1次,在“西山一经”中出现3次,在“西次二经”中出现1次,在“西次三经”中出现2次,在“中次八经”中出现1次,在“中次九经”中出现1次,在“大荒南经”中出现1次。共涉及柜山、南山、皋涂山、騩山、鸟危山、槐江山、轩辕丘、景山、隅阳山、隗山等十座山。 《山海经》中的十座山有“丹粟”(朱砂),今天贵州省境内的“梵净山”也产“丹粟”(朱砂)。然而“梵净山”是否属于前面提到的十座山?十座山中哪一座是梵净山?经研究,笔者认为,十座山中的“柜山”当是“梵净山”,其主要理由如下: 1、柜山产“丹粟”(朱砂),而当今的梵净山不仅也产 “丹粟”(朱砂),且是还是全球闻名的朱砂产地,是中国“汞都”,因此在有“丹粟”(朱砂)这点上,梵净山与柜山相符合。 2、“柜山”出现在《山海经·南次二经》”中,在中国的南方,而“梵净山”也在中国的南方(注:炎黄九州天星分野,贵州属南方),地理位置相同。其它九座山虽产“丹粟”(朱砂),但却出现在《山海经》的西山经、中次经、大荒经中,不在中国的南方,地理位置与梵净山不相吻合,因此,不可能是当今的梵净山(见附图1)。 3、柜山“西临流黄,北望诸毗,东望长右。英水出焉,西南流注于赤水”,即:柜山西面挨着流黄辛氏国,北面能望见诸毗,东面能看见长右山,英水从柜山发源,向西南流入赤水。据相关学者考证,流黄辛氏国当在今天的贵州境内,“诸毗”或是今日之“张家界”诸山,“长右山”当是湖南省的雪峰山,赤水当是乌江。同时,梵净山西面发源的溪流从西南方注入乌江,符合“柜山”英水的相关描述。因此,梵净山当是“柜山”。 4、《山海经》云:“凡南次二经之首,自柜山至于漆吴之山,凡十七山,七千二百里。其神状皆龙身而鸟首。其祠:毛用一璧瘗,糈用稌。” 其译文是:“总计南次二经的首山,从柜山起到漆吴山,一共十七座山,距离为七千二百里。这十七座山的形状都像龙身鸟头。祭祀这些山的仪式是:用带毛的动物和一块璧埋入地下,精米用糯米。”笔者通过搜索谷歌卫星地图,惊讶地发现,梵净山的地理形态酷似一只腾飞的凤凰,身体似龙,头部似鸟头(见附图2),而其余有“丹粟”的九座山的地理形态不太像龙身鸟首。又因梵净山位于南次二经首山的位置,因此,梵净山当是“柜山”。 5、《山海经·大荒西经》道:“西海之外,大荒之中,有方山者,上有青树,名曰柜格之松,日月所出入也。”(《山海经》381页)。据相关研究,“柜格松”或是冷杉。当今梵净山的山巅,不仅有许多页岩形状的大方石组成的方山,如磨姑石、讲法台、晒经台、老金顶、新金顶等,而且还生长有大量青树、冷杉,由此可推断,当时“柜山”的命名,可能缘于其山上生长有大量“柜格松”。可见,“梵净山”当是“柜山”。 6、梵净山的最高峰是凤凰山,凤凰属鸟类,符合“柜山”之“鸟首”的描述,且整个山体呈“龙身”状,山麓还有“九龙洞”、“六龙山”、“九龙山”、“龙门山”等(《铜仁府志》,大江发源于“九龙山”,小江发源于“龙门山”),与“龙”字有关的山或洞,符合“柜山”之“龙身”描述。此外,梵净山区域现今有许多含“龙凤”二字的地名,如大龙镇、甘龙镇、凤凰县等等,民间仍流传着各种各样的舞龙风俗,如寨英的滚龙、德江的炸龙等。在梵净山区域还出土了大量“龙凤”用品,如明代铜仁府省溪土司府用的西汉礼器“龙凤尊”、汉末黔东官宦用的“龙王觯”、东汉中期沿河县官府收藏的“龙凤爵”、明末沿河县土司府收藏的“龙马敦”等等(见附图3)。由是,《山海经》中的“柜山”当是今天的“梵净山”。 此外,“梵净山”在《山海经》中,除当有“柜山”称谓外,还当有“泛天山”称谓。《山海经·大荒南经》曰:“有阿山者。南海之中,有泛天之山,赤水穷焉。赤水之东有苍梧之野,舜与叔均之所葬也。爰有文贝、离俞、鸟久、鹰、贾、委维、熊、罴、象、虎、豹、狼、视肉。”(《山海经·大荒南经》363页)。其译文是:“有大山,在南海之中,有一座泛天山,它位于赤水的尽头。赤水的东面有一个地方叫苍梧之野,帝舜和叔均死后都埋葬在那里。这个地方在花斑贝、离俞、鸟久、鹰、贾、委维、熊、罴、象、虎、豹、狼、视肉。”笔者认为,“泛天山”也当是今天的“梵净山”,其理由是:1、梵净山与“泛天山”谐音,由于受明代佛教文化盛行影响,当时在对“梵净山”进行命名时,可能缘于《山海经》中的“泛天山”称谓;2、“泛天山”出现在《山海经》“大荒南经”中,地理位置处于中国南方,与当今“梵净山”所处的地理位置相同;3、泛天山在“赤水”(乌江)的尽头(注,古人以河流的发源地为源头,以河流的出口为尽头),东边有苍梧山(湖南九嶷山,《山海经·海内经》云:“南方苍梧之丘,苍梧之渊,其中有九嶷山,舜之所葬,在长沙零陵界中”《山海经》422页)所在的平原。今天的“梵净山”也处于“赤水”(乌江)的尽头(或下游),东面是苍梧山(湖南九嶷山),与“泛天山”的地理位置相似;4、“泛天山”区域有熊、罴、象、虎、豹、狼等动物,而梵净山区域在历史上也曾有熊、罴、象、虎、豹、狼等多种动物,后来随着气候、生态的变化,相当一部分动物已经消失,现存大型动物只有熊、金丝猴等动物。罴,又称人熊、马熊、棕熊,性情凶猛,据传喜欢抓人吃,这或许是《山海经·海内南经》中(《山海经》310页)描述的枭阳国里的枭阳野人,传说枭阳野人在吃人之前会哈哈大笑。现居住在梵净山区域的土著居民还广泛流传着“熊嘎婆”这一民间故事,“熊嘎婆”故事中吃人的“人熊”,也是在吃人之前高兴得要哈哈大笑,一直笑到昏倒过去,等醒来后才把人吃掉。可见,梵净山区域的动物种类及民间传说与“泛天山”的描述相似,梵净山当是“泛天山”。 综上所述,今天的梵净山当是《山海经》中的“柜山”、“泛天山”。 二、“乌江”当是《山海经》中的“赤水”、“濛水” 《山海经·海外南经》云:“三苗国在赤水东,其为人相随。”(《山海经》261页)。其译文是:“三苗国位于赤水的东面,此国人相互跟随而行。”据考证,三苗(苗族)主要分布在武陵山脉地区(即湖北省、湖南省、重庆市、贵州省一带)。三苗国在赤水的东面,赤水在三苗国的西面。今武陵山脉以西第一条西南-东北走向的大江是乌江,可见,赤水当是乌江。 此外,“乌江”当是《山海经》中的“赤水”,其理由还有以下几个方面: 1、《山海经·海内西经》云:“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,帝之下都……在八隅之岩,赤水之际,非夷羿莫能上冈之岩……赤水出东南隅,以行其东北。河水出东北隅,以行其北,西南又入渤海……洋水、黑水出西北隅,以东,东行,又东北,南入海,羽民南……弱水、青水出西南隅,以东,又北,又西南,过毕方鸟东。”(《山海经》320-321页)。这些描述告诉我们:昆仑山在赤水之际,赤水从其东南角发源,黄河从其东北角发源,洋水、黑水从其西北角发源,弱水、青水从其西南角发源。今天“乌江”所在的云贵高原毗临昆仑山所在的青藏高原,且发源于昆仑山所在的青藏高原的东南面,与前面昆仑山东南面的“赤水”描述一致,因此,“乌江”当是“赤水”。 2、《山海经·大荒南经》云:“南海之外,赤水之西,流沙之东,有兽,左右有道,名曰踢。有三青兽相并,名曰双双。”(《山海经》362页)。该描述以流沙(沙漠,据《汉书》、《后汉书》西域诸国地图,流沙当是盐泽湖)和赤水作为区域界线,在这里“赤水”有黄河之嫌疑,黄河水又呈黄色。但该描述是在《山海经·大荒南经》中,其地理位置是在广义上的中国南方,而黄河却在中国的北方,属于《山海经》北方经的范围。如果把“赤水”当“黄河”,前面描述的区域,将是黄土高原与有“沙漠”的青藏高原之间的区域,这属北部区域,显然与《大荒南经》描述的南部区域不符。可见,《大荒南经》描述的区域应是云贵高原与青藏高原之间的区域。同时,该经还指出这一区域“左右有道”,“道”即通道,当指这一区域中间的横断山脉。此外,在《山海经》里,“黄河”有专门的称谓,即称“河水”,“长江”也有专门的称谓,称“江水”,其余水流名称多样,如英水、赤水等等。对此,“赤水”当是“乌江”,而不是“黄河”。 3、《山海经·大荒南经》云:“南海之中,有泛天之山,赤水穷焉。赤水之东有苍梧之野,舜与叔均之所葬也。”(《山海经》363页)。其译文:“在南海之中,有一座泛天山,它位于赤水的尽头。赤水的东面有一个地方叫苍梧之野,帝舜和叔均死后都埋葬在那里。” 在这里需要明确一个概念,《山海经》中的“南海”并非指真实的大海,而是指中国南方区域。前面的描述指出“泛天山”位于中国的南海(即南方区域),以及赤水的尽头(注,“尽头”不同于“源头”,尽头当是出口或下游),赤水的东面又有一个苍梧山所在的田野。再来看看梵净山,梵净山在中国的南方,位于乌江的尽头或下游区域,其东面是湖南省苍梧山(九嶷山)所在的平原,这与前面“赤水”的描述相似。可见,“乌江”当是“赤水”。 4、《山海经·大荒西经》云:“西北海之外,赤水之东,有长胫之国……西北海之外,赤水之西,有先民之国,食谷,使四鸟。”(《山海经》380-381页)。其译文:“西北海(西北方)的外面,赤水的东面,有个长胫(小腿长)国……西北海(西北方)的外面,赤水的西面,有个先民国,以谷为食,驱使着四种鸟。”关于前面描述,有学者认为“赤水”当是“金沙江”,其理由是“金沙江”在中国的西北部,且江水呈赤金色。笔者认为此不妥,一是按照《山海经》的描述,赤水是自西南向东北注入长江,而金沙江是自西北向东南注入长江,与事实不合;二是按照前面描述,西北海(西北方)的外面,赤水的西面有一个先民国,以谷为食。笔者认为,该区域当是“四川盆地”、“天府之国”。该区域农耕文明较早,食谷历史悠久,而该区域正处于当今乌江与西北方之间。可见,该描述中的“赤水”当是“乌江”。 5、《山海经·大荒北经》云:“西北海之外,赤水之北,有章尾山。有神,人面蛇身而赤,直目正乘,其瞑乃晦,其视乃明,不食、不寝、不息,风雨是谒,是烛九阴,是谓烛龙。”(《山海经》410页)。其译文是:“西北海(西北方)的外面,赤水的北面,有一座山,叫章尾山。山上有一条人面蛇身的红龙,直生着两只眼睛,当它闭眼时,即是黑夜,当它睁眼时,即是白天,它不吃、不喝、不休息,它叫烛九阴,也叫烛龙。”关于烛龙,相关文献还有不少描述,比如《楚辞·天问》、郭璞《山海经图赞》、《淮南子·地形》、《诗纬·含神雾》、《括地记》、《玄中记》、《洞冥记》、《述异记》、《癸巳存稿·烛龙》等等。《易经》也在西北方乾卦中对龙进行了大量描述,如“潜龙勿用”、“见龙在田”、“飞龙在天”、“亢龙有悔”等。据当代学者考证,“烛龙”实际上为中国西北方的“火山锥”或北方的“北极光”。《山海经》中关于“烛龙”的描述,带有一定的神话色彩,表面上看有些荒诞不经,但笔者认为这却很真实。实际上这是古人以一种特殊的形式来描述山川,《山海经》中的龙、凤或其它异兽,实际上是指这些山川的形貌特征像龙、像凤、像异兽。比如风水上的“龙脉”实际上是山脉,“行龙”实际上是山脉的走势。在这里,前面的描述重要的是方向上的意义,也即赤水之北。这说明古人以“赤水”作为界标,说明“赤水”在当时影响较大,是一条重要的河流。从这一意义上分析,《山海经》中“赤水”,更不可能是“金沙江”、“黄河”、“额尔齐斯河”等,应是“乌江”。 6、据“《隋书·地理上》”记载,涪陵郡统县三,即石镜、汉初、赤水(《隋书》,中华书局出版发行,1973年8月第一版,2011年6月北京第11次印刷,825页)。可见,赤水县是涪陵郡统辖的三个县之一,而涪陵亦是乌江注入长江的“入江口”,由此可知,“赤水”当是“乌江”。 7、有学者认为,《山海经》里的“赤水”,当是今天云贵川的“赤水河”。对此,笔者的观点不同。据《山海经》记载:“大凡天下名山五千三百七十,居地大凡六万四千五十六里。”、“禹曰:天下名山,经五千三百七十山,六万四千五十六里,居地也。言其五藏,盖其余小山甚众,不足记云。天地之东西二万八千里,南北二万六千里,出水之山者八千里,受水者八千里。”意思是说:天下的名山,共有5370座,分布在64056里的土地上。《山海经》里所记述的山,都是大山,对其余众多的小山不予记述。可见,记述山如此,记述水也应如此。《山海经》里所记述的水,应都是大江、大河或大水,对于赤水河这样的小水,《山海经》不可能记述。况且,赤水河只是长江上游的一条小支流,古称安乐水,全长只有523公里,不可能成为中国远古文明的界水。而乌江接近长江的中游,不仅是贵州省境内最大的江,而且也是长江上游南岸最大的支流,尤其是该江处于中国的腹部、武陵山脉的西面,这里沉积了厚实的巴国、巫国、三苗国等古国文明,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源地之一,对于这样一条大江和中华文明起源之江,《山海经》不可能不予记述。对此,笔者认为,《山海经》中的“赤水”,非今日贵州境内之“赤水”,当是“乌江”。 此外,“乌江”还当是《山海经》中的“濛水”。《山海经·海内东经》云:“濛水出汉阳西,入江,聂阳西。”(《山海经》343页)。其译文是:“濛水发源于汉阳县的西边,在聂阳西边注入长江。”据考证,秦汉时期的汉阳县在贵州省毕节市西部的可乐,这里也是乌江的发源地,处于乌蒙山区。濛水因为发源于乌蒙山,所以才称濛水。对此,笔者认为“濛水”当是今天的乌江。 综上所述,今天的乌江当是《山海经》中的“赤水”、“濛水”。 三、《山海经》中“梵净山、乌江”区域的上古文明 《山海经》中的“梵净山、乌江”区域有着古老的文明,这些文明包括古老的生物基因库、人类起源文明、中华人文始祖和古帝文明、中华古老民族文明等。 《山海经》中描述的“梵净山、乌江”区域,位于北纬24度至34度左右,这里处在亚热带季风性湿润气候地带,气候温暖湿润,雨量充沛,冬无严寒,夏无酷署。同时这里森林茂盛,河流众多,具备人类和动植物生存繁衍的极佳地理生态环境。这一区域还是当今地球同纬度地区生态环境和植被保存最好的地区,其它地区如两河流域文明地区、古埃及地区等,大多变成了沙漠。上世纪六十年代以来,我国考古工作者和古生物学家,在该区域的台江和剑河等地发现了5.2亿年前早、中寒武纪地质年代的三叶虫、史海百合、盘水母、拉氏螺、蠕虫类、菌藻类以及苔藓类和海绵、腔肠动物等古生物化石群;在该区域东部的黔江县官渡河西岸的山阳岭等地,发现了距今一亿至两亿年前的大量恐龙化石。这些考古发现,说明“梵净山、乌江”区域是地球最古老的生物基因库。 《山海经》中描述的“梵净山、乌江”区域,还处于北纬30度这一十分神奇的纬度线,这一坐标线是人类文明起源的地理坐标线,在这根线左右集中了地球上最古老的人类文明,四大文明古国(中国、埃及、巴比伦、印度)均分布在这一纬度线上。据蒋南华等学者研究,在四大文明古国中,中国文明最古老,“上下五千年”,有上万年的历史,埃及文明只有六千多年,巴比伦文明只有五千多年,印度文明只有两三千多年。过去,考古学家在该区域及附近发现了距今20万至250万年前的“建始人”(鄂西建始县“龙骨洞”)、“巫山人”(渝东巫山县庙宇镇龙骨坡)、“郧县人”(鄂西郧县龙骨洞、白龙洞)、“长阳人”(长阳县下钟家湾村)等古人类化石。发现了上千处距今50万年至1万余年前的古人类文化遗址,如:津市虎爪山、新晃大桥头、靖州二砾石、澧县鸡公档、石门王家山、长阳伴峡洞、会同坛子濇、沅陵丑溪口、辰溪仙人湾、洪江倒水湾、沿河和平镇、松桃虎渡口、天柱白市镇、锦屏的茅坪镇等,出土了大量古人类生产和生活用品。这些古人类化石、遗址和用品,从考古学角度,证明了“梵净山、乌江”区域当是人类起源之地。此外,从易学视角分析,中国西南方当是人类的起类之地。《易经·坤》曰:“西南得朋”,在西南方得到人的同类。同时,《易经》里分别代表八个方向的八个卦:乾、坤、震、巽、坎、离、艮、兑),只有代表西南方的坤卦,字里才有“生肖”,即“申”。申为猴,而人是由“猴”(类人猿)进化来的。这说明“坤中有人,人在坤中”,“坤方有人,人在坤方”,人类当发源于西南方。“梵净山、乌江”区域位于中国的西南方,处于云贵高原边沿,这里森森茂盛,野果丰富,禽兽众多,最适合古人类生存繁衍。同时,从逻辑上分析,古人类的发展轨迹应是沿着从树上到树下、从山上到山下、从高原到平原这样的轨迹进行发展的,亦即从山上的“狩猎文明”到山下的“河流文明”,再从山下的“河流文明”到平原的“农耕文明”,不可能沿着相反的轨迹进行发展。可见,古人类首先应是在位于西南方的“梵净山、乌江”区域生存繁衍,然后在山区野果、兽类、鱼类等食物供给不足的情况下,才被迫从山上走到山下,从高原走向平原,走向中原的,并同时从狩猎文明、河流文明转向农耕文明。综上,从不同角度分析,“梵净山、乌江”区域当是人类文明的起源地。 据《山海经》记述,中华人文始祖伏羲、女娲、神农炎帝、轩辕黄帝、蚩尤、少暤青阳、颛顼高阳、帝喾高辛、祝融、重黎、吴回、共工、舜等均生活在这一区域。近年来,考古界在这一区域发现了许多上古文明遗址、出土了许多上古时期的文物。据 《山海经》还记述了上古时期在这一区域分布着“三苗国”、“流黄国”、“巫咸国”等古老国,居住着巴人、苗人、流黄辛氏人、巫咸人、濮人等古老民族和人类,并创造了古老而神秘的巫傩文化。关于巫傩文化,《山海经》里描述较多,所占的篇幅较大,比如:“开明东有巫彭、巫抵、巫阳、巫履、巫凡、巫相”(《山海经》323页);“有灵山,巫咸、巫即、巫盼、巫彭、巫姑、巫真、巫礼、巫抵、巫谢、巫罗十巫,从此升降,百药爰在” (《山海经》383页)。其中的“巫罗”,与当今梵净山山麓的松桃苗族自治县有“乌罗”镇称谓相似,且松桃县的巫文化、苗药文化深厚,值得深入研究。总之,《山海经》描述的古老民族与当今居住在“梵净山、乌江”区域的苗族、土家族、水族、仡佬族、彝族、侗族等17个世居少数民族,有着紧密的联系,共同形成了该区域古老而厚实的民族文明。 四、《山海经》中“梵净山、乌江”之称谓与文明的当代价值 前面研究结果表明,今天的梵净山当是《山海经》中的“柜山”、“泛天山”,今天的乌江当是《山海经》中的“赤水”、“濛水”;梵净山、乌江区域(柜山、泛天山与赤水、濛水区域)、梵净武陵区域是中华文明的重要起源地,贵州具有“上古文明”,历史文化悠久,当是中国的“文明大省”。这些结论,不仅具有十分重大的学术理论意义,更具有十分重大的现实意义;不仅对地理学、历史学、人类学、民族学、文明起源学、生态学、地质学、天文学、气象学、政治学、传统文化学等具有十分重要的当代价值,而且对于文化旅游和区域经济发展也具有十分重要的当代价值。下面重点就几个方面进行阐述。 1、地理与历史学价值。梵净山之《山海经》称谓与文明,将对中国上古、先秦时期的地理、历史文化带来重大影响,将对地理、历史相关问题的研究提供支持,比如上古、先秦时期中国地理方位划分问题、地理范围问题、一些地理要素的定位问题、一些古国的方位问题等等。笔者通过研究《山海经》发现,上古、先秦时期的中国版图或文明发展呈现出“三个圈”模式,内圈是海内,中圈是海外,外圈是大荒,三圈由近到远、由内到外,呈现出疆土的拓展与文明的扩散。不同圈内的文明是不一样的,越往内越文明,人类始祖伏羲、女娲、神农炎帝、轩辕黄帝、祝融、蚩尤、共工等均生活在中、内圈,三苗文化、巫文化、神化故事等也在中、内圈。梵净山、乌江区域、梵净武陵区域、贵州区域均在中、内圈内。通过这一研究,将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人们以往的认识,厘清一些传统的模糊的观点,将对中国的地理、历史文化研究带来新的视野、思维方式和路径,对探索中国地理、历史文化演变、原因及机理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,对促进地理、历史学研究具有重要而深远的意义。 2、人类文明与民族学价值。梵净山之《山海经》称谓与文明,将对人类文明与民族学研究带来重大影响,将对人类文明起源与民族学问题研究带来新视野。通过研究《山海经》中梵净山与乌江称谓与文明问题,笔者发现,梵净山与乌江在上古、先秦时期是中国的一条重要的文明分界线,恰似太极图上的“太极线”。《山海经》中许多区域均以梵净山和乌江为中心或界线去进行描述,这说明,在上古、先秦时期,梵净山、乌江区域是重要的文明中心和文明界线,是重要的文明区域,而非一些学者认为的“蛮荒之地”和“边角废料”。同时,中国历史上相当一部分古老民族均居住、生活在这一区域,比如九黎、三苗、巴人等等,这将对当今中国的民族学的研究带来全新的视野和内涵。本文研究,不仅有助于人类文明起源研究,而且也有助于中华民族的发展研究;不仅有助于增强梵净山、乌江区域的文化自信、民族自信,扩大该区域的文化影响力和民族影响力,而且也有助于增长中华民族的自豪感和凝聚力,增强中国的文化软实力。 3、生态与地质学价值。通过对比分析今天的梵净山与《山海经》中的“柜山”、“泛天山”,以及今天的乌江与《山海经》中的“赤水”、“濛水”的生态与地质情况,笔者发现,上古时期在梵净山和乌江流域生活着许多种类的动植物,包括象、犀牛、虎、豹、狼等等,这说明当时这一区域的生态环境很好,而如今相当一部分的动植物种类已经消失,这无疑与生态环境的破坏、变化有关,这不得不引起人类对保护生态环境的思考。同时,上古时期的柜山、泛天山有大量朱砂、金、银等矿产资源,如今这一区域的朱砂已经枯竭,这不得不引起人类对矿产资源过度开采和地质环境劣变的深思。通过该文研究,将在一定程度上唤醒人类对保护地球、保护生态环境的意识,促使人们对当前生态环境这一全球性问题的重视、思考和研究。 4、历史文明价值和形象宣传价值。长期以来,人们习惯于将人类文明和历史文明的眼光盯着中原一带和黄河、长江流域一带,而对处于大西南偏僻地区的梵净山、乌江一带的文明、梵净武陵一带文明、贵州一带的文明、大西南的文明却很少关注。其原因除了对这一带文明的挖掘、研究、宣传不够外,还有人们习惯性的思维定式因素。该文的研究,将使人们在一定程度上对这一带的文明有一个全新的认识,进而提升这一带在人类文明和历史文明上的地位,提升这一带在国内外的影响力和良好形象。 5、文化旅游与区域发展价值。“梵净山、乌江”之《山海经》称谓与文明,将该区域、贵州省、梵净武陵地区、大西南地区的人类文明和历史文明,上溯到先秦、上古时期,使该地区的历史文化变得更加深远与厚实,进而使其文化旅游价值显著增强,这将对所在区域的文化旅游带来巨大的发展空间和商机。如果能够强化宣传和精心打造,将很好地吸引国内外游客,促进该区域文化旅游产业发展,并同时带动工业、农业、金融业、服务业等相关产业链条的互动发展,促进该区域的经济社会的全面加快发展。 参考文献: [1].彩图全解《山海经》,中国华侨出版社,2013年8月第一版。 [2].《白话易经》全译本,白话易经编译组,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,1989年4月第一版。 [3]. 《隋书》,中华书局出版发行,1973年8月第一版,2011年6月北京第11次印刷。 [4].蒋南华,《中华文明源流新探》,贵州人民出版社,2013年9月第一版。 [5].《楚辞·天问》、郭璞《山海经图赞》、《淮南子·地形》、《诗纬·含神雾》、《括地记》、《玄中记》、《洞冥记》、《述异记》、《癸巳存稿·烛龙》、《史记》等 [6].《汉书·地理志》、唐代李吉甫《元和郡县志》、北魏郦道元《水经注》、《方舆胜览》 [7].《思南府·县志》、《铜仁府志》、《贵州通志》等地方志。 (本文作者黎斌:当代知名国际易学专家;“黎氏多维易”学派创始人;贵州省易经研究会党支部副书记、执行理事长;贵州省民族文化学会副会长;贵州省城市金融学会铜仁分会秘书长;中国工商银行铜仁分行党委宣传部部长、办公室主任) 附图一: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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